南茶

【六金】小叔叔（ABO）6

和@一罐凤梨。 赖狼文《小冤家》共享设定。ABO，食用愉快。（5555真的拖了超级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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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的也太多了吧。”


裴珍映照例把早餐牛奶嘬的啧啧响，吸管让他咬扁了嚼在嘴里，一边吸还一边嫌弃的摇了摇头。


“你小孩懂什么，到我这个年纪有你后悔的。”


金在奂低头哼哧哼哧的穿秋裤，今年冬天太冷了，他61kg的身材体脂明显不均匀的分布给脸蛋太多了，导致他细瘦的胳膊腿儿天天让冻的打颤。人在岁月前，不得不低头。金在奂认命的往西装裤里塞秋裤，掖好边以后站起来提了提腰身。


“我瘦了哎，夏天的时候还紧绷绷的。”


金在奂美滋滋，为了证明还扯着裤腰往外拽。


“得了吧你那是没系皮带。”


裴珍映鄙夷。他刚咬了一口面包，嘴边的碎屑像只偷吃的小猫，这小猫偷吃就算了，吃完还要抖抖耳尖埋汰你。他窝在餐桌前又开始折腾那个塑料吸管，金在奂让他啧烦了转头刚想训，就看见裴珍映摊在木头椅子里瘫出种在豪华沙发的气势来，后脑勺依在椅背上仰着下巴看人，屈着一双小细腿晃荡，膝盖处破的洞把瘦削的膝盖骨露个清楚。金在奂看的都快窒息了，伸出的手指头都有点哆嗦。


“……你你你你怎么又穿我的裤子！”


“哦这个啊？”裴珍映明显是惯犯般自得，满不在乎的又晃了晃腿一扯裤腰：“有点大了。”


……。金在奂觉得他微乎其微的面子所剩无几，裴珍映起身把下巴往臂弯里一埋又开口：“哎老金啊，你说你高中时期也算风风火火走一回了，奶奶灰也漂了路演也没少去，艺术节唱个歌都有小姑娘给你献花，别说一条破洞裤了，皮衣夹克我还没往出翻呢，你怎么就。”


裴珍映看起来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用眼神扫视他指指点点：“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那不也是走一回了吗！过去时！过去时！”


金在奂让噎的一时语塞，他高中乃至18岁之前的人生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走的，喜欢音乐就组乐队路演，在零下的首尔街头穿着单薄的皮夹克和破洞裤唱摇滚。那个时候刘海也抹上去，寒风并不现在小，可是吉他弦和话筒混合在音响中发出的共鸣烫的让他从心底觉得不冷。


好像有音乐就能有一切似的。


然后……然后他就分化了呗。


其实之前金在奂对分化这个事并没有多大感觉，虽然按例他家所有的男孩都是omega，但是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早就不只把omega当做繁衍后代的工具，抑制剂的副作用也越来越小了，他就算没有伴侣也能安稳的度过。


只是分化后的连带反应，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金在奂以前体力不算多好，初中也是踢过足球的。在球场上奔跑到紧绷的肌肉发颤，汗水把前胸后背都洇出印子，然后发丝都让拧成一股一股的淌水，胸口起伏到最大去呼吸干燥的空气，还能耍帅的从头淋一瓶冰水。


现在别说冰水了，冷空气他都不敢大口呼吸，怕感冒。


Omega无法抗拒和改变的生理影响几乎把金在奂的生活翻了个重来，较弱的体质让他不得不每年早早就御寒，感冒真的太麻烦了，生病还影响工作进度。


每次发情期被欲望控制的混沌大脑都让他深感厌恶和无力，天生体质和发情期他无法控制，只好掌控可以控制的工作环境。


金在奂想着又松了手去抓了抓头发，之前他想尽快独立是为了自己，现在还有一份是因为裴珍映，他有养孩子的责任感。虽然这个看AO言情小说长大的高中生不仅从容的接受了Omega的所有设定，人生目标还暂且是毕业就嫁人。


不过他是他的侄子，他会保护他，虽然他让他提前感受到了为奶粉钱折断腰。


这挣钱体验太差了。金在奂一边吐槽一边瞥他，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拔高音量。


“别咬那个吸管了！出门带条围巾！不许比我晚到家！”


念念叨叨的小叔叔一路念到出门，迈出去等电梯的时间又伸回脑袋。


“鸡蛋都吃完！”



……




金在奂搓了搓手打着火出库，手机界面叮的一声亮起来，小火龙头像顶在最上面显示讯息：7-11口门等你。


在此前22年的人生让他感受到震撼最大的文字之前是期末成绩单，后来就是领导call他时常亮的屏幕，因为私事，因为一个人一句话就绷紧了神经还是第一次。胸腔里有比他信息素更甜蜜的东西翻滚着充斥着，嘴角都不自觉往上扬的程度，好像隔着电子屏连个句号都是因为美满的圆。


7-11门口等你。


金在奂好像看见了朴佑镇说这句话时嘴角隐约的虎牙尖，上扬的唇形会因为冬天湿度不够而不自觉的伸出舌尖滋润。


……朴佑镇。


朴佑镇快到期末挺忙的，偶尔会跟他去公司就从学校出来在半路的便利店门口等他，住在宿舍的时间远比在他家多了。周末背着一摞书回来的时候跟裴珍映一人占一边沙发瘫，抱着特地留下的可妮兔玩偶一边揉搓一边感叹，大学好累啊，宿舍床好硬啊，说完在沙发上使劲蹭，蹭完还要舒坦的长舒气：还是家里舒服啊。


家这个字眼让金在奂莫名的在意，好像朴佑镇之前19年都是在这个家似的自然，又被他这种坦诚的自然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啊…谁和谁的家啊。


“哥，早啊。”


朴佑镇钻进来的时候带了些外面的冷气，搔的金在奂鼻尖发痒。他又往水杯槽里扔了个芝士培根饭团，金在奂吃过了的字眼刚在嗓子里转了一圈就让他全堵在了喉咙里。朴佑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复他未出口的话：饿了再吃。


喔。


金在奂有点悻悻的继续踩油门，朴佑镇的关心强势又让他无法反驳，毕竟他上午确实会饿。旁边那人吸溜着豆奶咽下一大口饭团后又开口：下班去看电影吧。


金在奂最近没有观影计划，隐约记得好像有个大热的片子，年末又有些忙就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开口。朴佑镇好像知道他在思索什么，低沉的嗓音透过翻滚奶香的阻碍传过来在狭小的车内异常清楚。


“我票都买好了。”


喔……。金在奂也没想拒绝，悻悻应了就继续开车，他精力都集中在路况上，停车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开始琢磨那句话。


……好像是要约会的意思。


那次以他生病匆匆结束的短途旅行后，他和朴佑镇的关系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


那句讨糖般询问的话让他当成半个玩笑，此后朴佑镇也只字不提，只是对金在奂的关心和约束更加心安理得。出门前例行套个圈等着金在奂像小动物一样钻进来给他围围巾，聚餐的时候默不作声顺走他手里第二杯酒，还会夺走金在奂往嘴里扔的第十二个小泡芙，往自己嘴里一塞然后捏上他软乎乎的腮颊：哥又要胖了。


我是哥啊。金在奂每次都气鼓鼓的捂着脸，说是责备又软绵绵的撂下一句就没了动作。


金在奂的性格像他的脸一样柔软又纵容，痛也只会软软的皱了眉。朴佑镇关心他，出于占有欲管着他，又免不了像青春期没过的小孩一样捉弄他，甚至还有次在半夜摸到了他床边，冰凉的手背把金在奂冻的一哆嗦，然后整个人就被搂紧了。后颈呼吸太过炙热，唇边那颗尖白的犬齿又老是敞出来晃人，金在奂每次让迷晕了眼，也就随他去了。


恋爱经验匮乏使得金在奂不太清楚要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却也隐隐觉得缺个仪式感。


那就去吧，约会啊，约会……。


然后他准时下班的梦想就破灭了。


来者有一双很漂亮的手，骨骼修长肌理白皙分布均匀。在大学社团就见过，会交错着搭在一起在桌面轻轻点击，会在握着麦的时候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会捏着玩具小鼓槌来配自己的吉他和弦。


现在最多的是在策划案翻页或者是推他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眼镜的时候能看见，上次这样屈着手指敲金在奂桌子的时候是让他去总裁办公室。


邕圣祐居高临下，这哥冷都男的脸不搞笑就意外的严肃：“紧急出趟差，一会儿就走，飞机票已经买好了，三天，什么都不用收拾了直接走。”


他似乎被金在奂脸上过于震撼的表情勾起了怜爱之心，按在他肩头的手亲切用力的拍了拍：“跟我一起。”



……



金在奂愁眉苦脸的在茶水间一边撕速溶咖啡的包装袋一边单手给朴佑镇发讯息，难得约会就胎死腹中比飞来横差还让他愁。手机震动让他手抖的浅褐色颗粒洒了一桌子，金在奂抱怨的啊啊了两声腾出手去收拾，又把自己的手机碰掉在了桌缝里。


公司茶水间真是个八卦圣地，金在奂之前真不知道这里的桌子遮挡力这么好，否则他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再怎么窝的能让身后这帮女同事旁若无人的聊八卦。


“奶油和一千二今天一起上班了，我停车的时候看见他们一辆车出来，我天，幸福。”


……？奶油说的是我吗。直接被信息素代替名字的omega缩了缩身子，金在奂无可奈何的又往里躲了躲，现在被发现太尴尬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偷窥狂。


“我靠我来的早了没看见直播，为什么要叫一千二啊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为什么是一千二。


“贵啊！小朴身上那股高级香水味闻起来可不就是一千二吗，也是厉害，自带信息素就是这么贵的味。不过也是，人家是朴总儿子啊，真想用什么价钱的香水用不起啊。”


“不过你说他俩是标记过了吧金在奂身上那么重的香味……连我一个beta都闻得到”


“哎呀肯定啊你说除了标记怎么可能一个omega身上全是另一个alpha的味……”


金在奂感觉脑袋轰的一下。


这种耳晕目眩持续到他被拎到去机场的车上，实在是被后座上的两个人挤的不行了，才伸手往右边推了一把。


手感软绵泛有糖精香味，是姜丹尼尔。


金在奂眯着眼睛用掌根推自己太阳穴，姜丹尼尔好像被他的狠劲吓到了，急急忙忙就去抓他胳膊。他耳边暂时的失音下去以后才发现是邕圣祐和姜丹尼尔一左一右夹着他，金在奂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皮座感觉不是姜丹尼尔以前常开的那辆，就半路拐了胳膊肘去戳他胸口。


“你在这儿干嘛？”


金在奂其实想直接下狠手怼他，但是姜丹尼尔是邕圣祐的男朋友，邕圣祐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敢。


“尼尔帮我拿行李。”


金在奂识趣的闭上了嘴沉默不去追究一个小包到底有什么好拿的，他任由这两个一米八的男人一左一右把自己夹成个凹，并且一路移动到了检票口。


过安检放手机的时候他才猛地清醒还没给裴珍映打电话，背后就传来一声响亮的金在奂。


金在奂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刺激疯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裴珍映叫他。


“叔叔！”


金在奂猛一回头，姜丹尼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后面了，正举着手机跟他隔着通道喊话，裴珍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叽叽喳喳，跟他叮嘱一翻后反而自己大手一挥：“老金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金在奂突然感觉鼻尖一酸，血气和胸口顶着上不去下不来的那口气都往脑袋上涌，冲的眼眶涨红。


什么约会alpha信息素管他是谁儿子，哪有我侄子重要。



……



路程的一半时间都消耗在冗长的飞行中，金在奂在经济舱有限的座椅里陷入昏沉又难缠的梦。遮光板透出压抑过后的天光，机翼在蓬松柔软又虚幻的云端擦过，载着他起起伏伏。


浅褐色的发丝干燥又柔软，蹭过掌心的时候黏了些薄腻的汗，投过来的视线湿漉炙热，胶着的把以往片段搅在一起。


初次见面的朴佑镇，给他买冰激凌的朴佑镇，因为碰到指尖还会脸红的朴佑镇，亲吻时的朴佑镇。他的信息素铺天盖地，清冽香气余调甘甜又温暖。少年性格饱满活泼，褪不下的顽劣连唇边的虎牙尖都藏不住。


金在奂不觉得朴佑镇是会故意欺骗作弄他的人，但从一开始就别人被打上标签对待依旧让他无法接受。好像他兢兢业业勤恳工作换来的只是因为他是老板儿子的omega而顺理成章，他想平稳度过生活所掩饰的气味反而成了他能力被弱化的理由。只要扯上他无力更改和操控的第二性别，一切就全被掩盖。


他也不是什么热衷进行平权运动的人，只是依旧讨厌当别人的附属品。


飞机落地时短暂的失重好像还持续到他挨上酒店房间的地板，邕圣祐看起来很忙，留他一个人倒时差就匆匆走了。金在奂困的眼皮沉重，没多想就昏昏沉沉睡过去。醒的时候看见邕圣祐的定位让他去教堂附近的咖啡馆，他本来也不想动，只是这一觉睡到天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也觉得胃内空落落，就裹上大衣出门了。


北欧干冷的空气吸进肺里有灼伤的错觉，秋天的落叶蒸发掉水分后又重新被踩进雪里润湿。这座城市一年四季都在下雨下雪下冰雹，金在奂不喜欢冷，便把肉脸蛋往围巾里又缩了缩。


金在奂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看见朴佑镇。


朴佑镇站在路的尽头，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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